迎和二邑

迎、鹤二邑

——兼说鹤庆白族村落“邑”

鹤庆县金墩乡和邑村民委员会,下辖和邑、迎邑和上庄三个自然村。其中,迎邑、和邑是鹤庆坝子里最早出现的村落,民间习称“迎和二邑”。

和邑,查康熙年间编纂的《鹤庆府志》卷八,府辖八十三个村名中写作“鹤邑”,仔细考究其来历和白语读音,“鹤邑”是对的。按照鹤庆白语,鹤庆的“鹤”与鹤邑的“鹤”均同一个音,意思都是“鹤”。诚然,“和”与“鹤”是同音字,但意思明显不同。民间传说:迎邑人将祖师迎接到村里,邻村鹤邑人去朝贺,故称“和邑”,这里的“和”应读如“贺”的音。而和邑这个村名,历史上还曾记作“河”、“何”等同音字,说明用不同的汉字来记“鹤”音,这种现象在民族民间文化上并不少见。到民国以后,基本上都用“和邑”,《鹤庆县地名志》亦作“和邑”,所以,现在改回“鹤邑”已没有意义,何况,“和邑”含有和睦、和谐之义,“和谐之邑”,岂不更好。

而迎邑,康熙《鹤庆府志》村名则称为“迎揖”,明显是从“开辟鹤庆”的神话故事演绎而来的。据传说,其含义为村民去迎接开辟鹤庆的祖师,有“村民迎而揖之”,故名“迎揖”的说法。但从白语的读音分析,则应是村邑的“邑”,而非“揖让”的“揖”。按“迎邑”的白语读音,亦可解释为“崖邑”,张了先生就说是“那个山崖子下的村子,所以叫崖邑”。当然,这不是张了的发明,而是清代人的附会,虽不失为一种新解,但是,迎邑人则不认同。因为他们觉得迎邑的“邑”虽然是村落的意思,但“迎”字明确含有“迎接”的意思。“迎揖”虽有附会之嫌,但迎邑是传说中祖师开辟鹤庆的根据地,而且迎邑是鹤庆坝子中最早出现的白族村落,是鹤庆的首邑。迎邑三家村后明代正德年间所立的《新开黑龙潭碑记》中记载的村名就是“迎邑”,是现存最早的文字记载,毋庸质疑。

当然,不仅迎邑,鹤庆境内凡是带“邑”的村子,都是境内较早的白族村落。历史上,鹤庆坝子泄水以后,最早的居民就居住在这些“邑”之中。以今天县境内来说,除“迎鹤二邑”外,金墩乡还有摩梭邑、上下曲罗邑、陂邑(即今孝廉)、南邑等村。而同样带有“邑”字的“建邑”本不称邑,而叫“渐炎”,亦写作“建炎”,故现在称为建邑。其实,按照白语,“渐炎”或“建炎”的含义是撑船。据此而言,建邑本来不称邑,而是后来借用“邑”字作为该村的新村名。

原属草海镇的秀邑、坡头邑、罗伟邑,还有石寨子的北邑等村,也是鹤庆坝子里较早的白族村落,故称为“邑”。至于该镇的新生邑、龙马邑等则是汉族村落。村名“新生”,就已经说明了这是一个后起的村落。而龙马邑,因为村后有座白马庙的缘故,至今周围村民和他们自己也多称其为“白马庙”。故而可知这个移民村子,出现在鹤庆坝子的时间并不长。

当然,“邑”本是个汉字,不是白族的专利,汉族也是可以称用的。但是严格说起来,汉字的“邑”不是村落,而是城市。根据《说文解字》的解释:邑字属“邑部,国也,从囗。”而国字亦属囗部。囗就是城墙,因为国有城墙。国与邦同义。后来汉高祖刘邦称帝,因避讳而称国。但汉语里邦、国仍然同义,如旧译美利坚合众国,现在译为美洲联邦。凡邑之属皆从邑,所以,邦、郡、都等均为从“邑”字。后来汉字简化,“邑”变成了耳朵旁。是故邦是国,邑也是国。而白族地区的村落之“邑”,应即来自于汉语的“邑”,在古代,邑比其他的村落要大,而且有寨墙,寨门,也就是一个小“国”。附带说一下,村的异体字“邨”也是从屯从“邑”的一个字。大理市境内亦多称为邑的地名,也是村子的意思,而且也都是白族村落。不过,在我们大理白族地区,“邑”就是村落,而非城市。

鹤庆白族村落除“邑”外,尚有“沃(亦作和、河)”、“登”等称名,民间有“九登十八沃”之说。坝区的汉族村落多称为“屯”,而山区多“营”和“庄”。这是从地名上就可明显分辨的村落。而鹤庆坝子里几个称“庄”的白族村落,则多为寺庙庄田,如甸北的寺庄、朝霞山麓的上庄等。金墩乡积德村委会所属的鹤翼庄,按照白语,其含义应为“佛食庄”,原属龙华山诸寺的庄田,而鹤翼庄明显是雅化后的汉语地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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